章二 叛變
碎裂的岩塊四處散落,電燈因電壓受阻而一閃一滅,有些則是被受破壞而停止攻能。牆面上還有大量的血跡,多餘的液體向引力往下延至地面--還在持續的大屠殺。
「廢物。」
巴奇抓過一名白袍頭部往牆上摔去,牆上多濺一道血花。他踢開腳邊屍體,沿路摧毀攝影機,雙手包圍著光圈和自然伸展的觸角,貫穿原是同夥人的身軀,緩步向目標走去。
當他打開門,看見的是魔人正面對著他坐著。巴奇撇撇嘴,向他靠近。
「所以,你看起來早就知道我們會這麼做了,嗯?」巴奇雙手交叉在胸前,輕鬆的笑著。
「我可是你們的父親,兒子。」魔人擺著智者的模樣。「即使只是起初創造出你們的部分。」
巴奇聽見稱呼皺起眉頭。
「我不太想承認……」他輕浮的往前,一隻手搭上魔人額頭。
「等等!」魔人大喊,明顯感覺自己額頭開始發熱。牠努力忍著不顫抖。
巴奇聽話沒有繼續動作,反倒擺著一副玩味樣,就像是在說--好哇,那你有什麼遺言呀?
「就讓我走吧,兒子。」牠在句尾加重語氣,「我不想干涉你們,你也知道我也沒意願在實驗過程中加害你們……就讓我安全的離開這裡,我保證你不會再見到我!」
「魔人……」巴奇露出失望的表情,又馬上轉為笑容,「你怎麼認為我們的動機是這樣呢?」
魔人捏把冷汗。「……不是嗎?」
「答錯囉,噗噗!」他笑出聲,「再說阿,魔人。」
光束從掌心發射並貫穿了魔人整顆頭部,周邊留下的肉身因為高溫熔解使血液無法噴發,身軀完好的坐定在位子上。巴奇拌開椅腳,魔人輕易地倒下。
「親情都是狗屁。」他說。
基地四處產生爆破,警報聲持續迴響,柏曼雙手轉為光刃,以快速俐落的姿態在逃亡的人群中穿梭砍,劃廊上所能見的屍塊和血海全出於他的傑作。
實際上,柏曼不知道自己會參與這筆行動。當總部發起第一次爆炸,他也是驚訝與不解的其中一員--
稍早,他找到布瑞奇,和倒地的捷克分。他看見布瑞奇正在捷克分身上摸索著什麼。
你在找什麼?
這是怎麼一回事?
這是你做的?
他死了嗎?
柏曼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,腦子在混亂中掙扎,最後只是喊出對方名子。
「布瑞奇。」
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。
柏曼陷入不知道該再一次開口或是離開的選項。
「柏曼。」在氣氛尷尬的幾秒鐘後,布瑞奇開口,「不要問什麼,照著我的指令。」
柏曼停下腳步環顧四周,確定無任何聲色,對電子鎖灌入電波,所在發出幾聲吱響後爆炸。眼前開啟的門是捷克分的私人辦公處。裏頭沒什麼,就是間空房。柏曼不解與思索了一番,決定使用透使眼再觀察一次,這次發現在地板之下還有一道暗門。他直接在入口處轟出通道並跳進去。
屏幕、線路、屏幕、屏幕、屏幕。這裡沒有任何光源,柏曼的雙眼在黑暗中透著微光,他小心查看四周,只找到被切斷的能源線頭。
有人先來過。柏曼警戒著。
他丟下線頭,手貼著牆面往前查探。當他觸碰到磁磚,看見的是一座逃生梯與由出口滲進的陽光。
你吞食了夢魘--
你吞食了夢魘--
布瑞奇腦海迴盪著聲音,他不在乎。他吸收了HIM所有能力及生命,但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,布瑞奇嘗試做些動作,結果也沒有任何變化,和在吸收HIM之前一模一樣。
計算錯了嗎?他看著自己雙手,微微皺眉。
很快的他拋下疑問,將目標轉為離開。當布瑞奇踏出房間那一刻,多數觸肢竄出地面,束縛及摧毀他身後的所有背景。
巴奇從空中躍下:「呦,哥們。」
「都差不多了,只不過我沒找到柏曼。」他摸著後頸,又不是很關心。
「我派他去做其他事了。」布瑞奇看向他,他頓了頓回聲噢。
「那……HIM呢?」
看見布瑞奇飛行離開,巴奇則跟在後頭。
「死了。」
「聽起來很容易。」巴奇聳肩。
「他是個白癡,巴奇。他說話甚至沒重點。」
「哈,我同意。」
他們降落至捷克分的私人辦公室前,柏曼已經在那等候一段時間。
「我只找到出口,布瑞奇,那裏看起來早有人來過,他把所有可能洩漏的資料都截斷了。」柏曼小心開口解釋,害怕布瑞奇指責。布瑞奇聞言只是點點頭。
「哼,肯定包含著為什麼這裡不會被破壞的資料。」巴奇試著摧毀周遭,但沒任何績效。
「總部有些部分是我們不認識的成分組成的,不排除在地球以外的可能。這也是我們無法直接離開的原因。」
「有看不見的西把我們擋下來……」柏曼喃喃道。
「捷克分不會為了我們而只作出傳送口作為離開總部的門,一定會有一般出口,而現在找到了。」
「真麻煩。」巴奇嘖聲。
「是的,這動作很多餘。我自己可以輕易離開,但你們兩個不行,而我不會丟下你們,所以我必須找其他路徑。」
「真肉麻。」巴奇戳了戳手臂並作鬼臉。
布瑞奇對他們微微一笑,便接著柏曼尋得的路徑前進,他們兩乖乖跟在布瑞奇身後。起步跟上前,柏曼還在後頭停頓了幾拍,感覺胸口一陣悶酸,他不明白怎麼回事,但他試著無視它。
即使在這一小段路上他持續困擾疑惑著。
「我有個疑問,布瑞奇。」他們到達梯子前巴奇發出疑問。
「嗯?」
「如果室外是無法被破壞的物質,內部卻不是,這表示這是為了可以輕易銷毀一些證據或機密。但現在的狀況,他只是斷了可能而不能被洩漏的部分,出去的路還是完好的,不是很像陷阱嗎?一個通往同時裝著食物與籠子的出口。」
「我明白,我也思考過。但這就是我剛說的,我不會丟下你們。」
布瑞奇加重語氣,這讓巴奇還想問什麼,但他選擇吞回去。
「肉麻的噁心。」
「我從不威脅人,因為我知道被威脅只不過是在延遲死亡時間,那是蠢方法。既然你都會殺了我,我又何必為你做事?」
「因為我不會隨便殺了對我有利的傢伙。聽著,你很聰明,你是這星球的高智慧生物。我並不是威脅你,而是提出合作,相信我,這結果我們雙方都有利。」
他瞇起眼。「先說說--你要我做什麼?」
「一個間諜。」
對方重複一次:「一個會製造生化兵器的間諜,魔人。」
魔人從休憩中睜開眼,抬手看見儀錶上的運作已經停止。牠離開躺椅,站好面對著牠的房門。
三……二……一……房門從另一頭被打開。門的一端站著一個,看起來憤怒而嚴肅的,一身全白的少女。
「貝爾。」魔人喊出她的名子。
「時間到了,魔人。我的父親要結果。」
「而我這邊的時間也剛好,還麻煩你帶領你的軍團們和我前往地點。」
魔人著好裝,雙手指尖相合,向智者般高挺胸的走在前端。是的,那就是他的風格,而貝爾十分看不慣。--不就是隻綠皮膚的黑猴子嗎?
「你身後的傢伙們比我更不合常理,親愛的。」魔人猜到了她的想法而開口。牠指的是那些像蟲子或不明肉塊卻又活生生還會說話的東西。
「他們是外星人,那才正常。」
「而我是一個化學實驗的意外產物,一個突變生物。以現在這個充滿突變種與改造人的世界來說,我也是正常的。」
「才不。」貝爾想轉移話題,她撇過頭看著景色。他們正走在離基地與城市頗遠距離的自然草坪上,這是漂亮的、令人舒適的。
除了身後的那些東西,她想。
「你父親沒有帶你野餐過,是吧?」
「他永遠只有工作和侵略。」貝爾帶點難過的語氣,「為什麼要問這個?」
「我很抱歉。我只是在想,如果這一切不是工作,我會很想帶我的兒子去野餐、聊天、玩接球,培養感情什麼的。」
「你的兒子?」貝爾只想到一群猴子吱吱嗚嗚--的吵鬧。
魔人停下腳步:「就在那。」
「你兒子?」貝爾脫口後才想起他們是在工作。
「是的。」魔人沒有否認。
她看見三個年紀相仿的男孩。
巴奇對眼前看到的景象吃驚著:「怎麼可……你不是……」
「你應該死了!被我殺了!」
貝爾聽著有些敏感。布瑞奇和柏曼則是安靜在一旁。
「是的,巴奇,你殺了我。殺了我的複製體。那真是花了我大半輩子的精心作品,只可惜輕易的被你毀了,而我沒能力再做出第二個。」牠的語氣帶著稱讚,但巴奇聽著可不高興。
「我可以現在就把本尊--」
巴奇舉手準備出擊,在他引起了所有人動作的前半秒,布瑞奇搭上他的肩阻止他。在巴奇還沒開口質問,布瑞奇便一把將他摔至柏曼方向,而柏曼故意避開不接。
布瑞奇盯著魔人和貝爾,開口道:「我在HIM的夢境碎片看過她。」
「她是貝爾,X博士的女兒。合作夥伴,記得嗎?只不過這是你們第一次碰面。」魔人知道他等的是解釋。
貝爾甜笑著招手。
「而我才是間諜、背叛著。」
「我還以為那是我們三個。」布瑞奇試探著。
「你們是我製造出來的,你們的肉體、思維、行動模式。HIM只不過是把你們的缺點抹去。」
哦--是這種兒子。貝爾心想。
「你們會摧毀捷克分與他的一切這些我都知道,因為就是我這麼計畫著。當然,還有到達這裡。因為打從一開始,見到捷克分前我就和J博士合作了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這幾年來的一切全都是你預算的。」
「是的。」
「噁心。」柏曼發出聲。
「還有任何疑問嗎?」魔人雙手交疊在腰後。
布瑞奇第一次感覺思緒被打亂。他盯著魔人與貝爾,還有他們身後的生物們。--是要上顯威脅存活還是死亡的戲碼嗎?
那捷克分呢?
他背後的人呢?
魔人深深嘆口氣。
「你很聰明,布瑞奇,但你無法看透我,就像現在。」
魔人語畢,布瑞奇看見貝爾化為光束並穿透過他兩個弟弟,只在一瞬間。